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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回到家小住,卻沒有安頓下來的感覺,因為被父母親跟在身後唸著哪裡哪裡沒有收拾乾淨,哪裡哪裡沒有做好,在我花了六小時整理房間,卻仍舊被說怎麼這麼亂之後,終於崩潰了,一邊哭著,一邊表示,搭機回來當天我從中午一直整理到晚上,因為知道他們希望我把東西趕快歸定位,但卻仍舊被他們否定,甚至要我看看弟弟的房間多乾淨(他房間多了一個可以放東西的櫃子),父母當下覺得我反應太誇張,認為他們只不過是說了兩句。

 

       哭了兩個小時後,我發覺儘管箱子已被整齊堆疊,房間堆放箱子的那一角乍一看確實有些不整齊,後來買了個書櫃放東西,好了許多。關於這事,與其說我小題大作,不如說是長期累積的情緒爆發的結果,之前我的碗吃完後,會放桌上,等下一餐才會洗,爸媽時常唸我,但這一次回來,我沒有再做同樣的事,爸媽卻仍舊一直唸叨要我把碗拿去洗,唸叨也就算了,我的弟弟做同樣的事時,爸媽唸叨得小力許多,有時候甚至沒有說話,加上之前我弟口氣很差,好像在管教自己下屬似的,要我去洗水槽裡的碗,但那碗其實不是我吃的,還有像是上廁所燈忘記關這種事,其實我弟也會犯,但我忘記時他就又拿出高高在上的口吻訓斥,我爸媽在旁聽了也完全沒有說什麼,在一直被糾正一直被要求,又有著不公平的情況下,我覺得我好像完全成了這個家裡最不受待見的人。

 

       回想不公平這件事,從童年就一直出現,我爺爺有兩個兒子,然而只有我弟一個男孫,爺爺出國時買玩具回來,只有他一份,沒有我的,如果其他堂姊妹也沒有就算了,卻只有我沒有,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那時長得實在很醜八,有時我也有的,不過弟弟的就是更好。爸媽呢?在我的成長過程中,似乎除了功課好之外,似乎從來不覺得我身上有甚麼值得一看的亮點,弟弟寫書法、畫畫都受稱讚,而我做時卻只要我別浪費時間,於是我一邊畫,一邊要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叛逆、不受教的人,弟弟剛學一兩個月的薩克斯風,父母給與他很多鼓勵,當我練習長笛時,從來都只有要我不要再練習的聲音。再想想當我大學最後一學期班排第一,又驚又喜地告訴我母親時,她也沒有說什麼祝賀的話,只是說這學期又不能請領獎學金,還有她以前高職成績都85以上云云,當場我真的忍不住趁她不注意翻白眼,但其實也有些想哭。還有當我相隔半學期回家後,她帶我去市場買幾件內衣的時候,要唸叨多麼久,與表情多麼不情願。我要的支持與鼓勵,一直覺得太少。

 

       書櫃的事後來幾天,我開始覺得不滿的事就要說出來,我忙著提醒著父母,弟弟有哪些東西也放在桌上沒收乾淨,要父母也去「提醒提醒」他 ,但事實是父母根本沒有去說,我總是要當著我弟的面,想辦法讓他們說出來,後來我生氣在群組指出他們沒有一視同仁,硬要他們說清楚需要遵守的規則,不可以都只有我需要遵守,弟弟也同樣需要。事實是,儘管沒有做到,弟弟還是可以輕鬆地躲過父母的碎唸。

 

       後來幾天,我都很鬱卒這件事,也覺得很不公平,但當我發現這麼多不公,要一個一個去要求父母公正,而勞於工作與撫養我的父母還要一個一個去勉強自己做到公正(我自己最快還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去工作,之前只有寒暑假和其中一個學期打過工而已),我覺得這對彼此都太累了,雖然我的要求沒錯,但現在這樣的情況,我的要求似乎又太多了。在這期間,我也好像是見不得別人好一樣,原本良好的氣氛,要勉強著自己去戳破,我覺得自己原本並不是想當這樣的一個人的。

 

       想想,其實也只有放下了,回首看看我曾經想要去完成的事有那麼多,卻為甚麼只有這件事這麼較真,我曾經同一位朋友決裂,因為她一直想我按她的方法做事,我跟她說改變自己是最可靠、最快的,但是當遇到自己的檻,要做到、要覺悟,卻是多不容易,從今往後,我要時時提醒自己去做自己可以改變的事,放開自己的眼界,不再執著於小處,成為一事無成的人。如果我認為這樣一個環境,看不到自己的好,自己也因此受影響了,那就鼓起勇氣離開八,一個人只有在人群中,才能證實與摸清自己是誰,而為了迎接沒有偏見與束縛的開始,首先,就是要到新的地方去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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